女美术教师的石头记
文 / 蔡银飚
穿过尘土飞扬、乱石杂堆的工地,走入廖饰坤老师在上李村前田社的租住屋,不由地就会被小庭院里那些堆满明快色彩的石头所吸引。
石头成为她的新欢
上身?小腹?后肩?一块V字形的油页岩,只用黑白两种颜色沿着石头鼓起之处勾勒出拉链的形状,冷峻的石头顿时有了膨胀的生命力,甚至于充满了性感的想象力。
“我当时创作这个‘拉链’作品时,就是试图以刚性而坚硬的物体来展示柔和甚至暧昧的想象空间。”这“条”拉链,是小廖在所有自己的石头作品中自我感觉最好、最满意的,曾经有厦大艺术系的教师在看过这件相当简陋的作品时也赞不绝口。
廖饰坤在大学学的是油画专业,因此画油画本就是她的所长,但是现在她对在画布上画油画却感到不习惯。
“学的一直是油画,要创作时都必须正儿八经地打画框、绷画布,很麻烦。女人比较没有力气,每次都需要请人来帮忙出这个苦力,这样搞创作就很勉强,我不喜欢勉强的作画过程,喜欢随遇而安。”在她创作油画的初期,她的老公——潘铭权,这位在鹭岛土生土长的厦门第一位油画硕士不得不为她打下手,充当她全天候的打画框的工人。
打不来画框、绷不紧画布,廖饰坤干脆就直接在小木板上涂抹她的油画颜料,包括家具、门框,到处都有她信手涂鸦的痕迹,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木板作画的弊病。“只能在小木板上作画,大的木板受潮、受晒很容易变形。”过程的简洁和材质的挑剔,竟然让廖饰坤找到石头这样的作画用具。
“我家门口就是工地,各式各样的石头都有,我只需构思一下创作思路,出个门就可以找到相当合适的材料。”
在廖饰坤住的庭院里,记者看到了一个破水缸的缸底,画着一个胖乎乎的儿童匍匐着,整个破水缸虽然不见一滴水,但是一个顽童戏水的场景立刻就在脑海中呈现出来。“这是我在一公里外的另外一个村庄拣到的,找了一个收破烂的,给了他5块钱,让他帮我用自行车驮回家,其他的破烂王还很羡慕这样的好差使呢。”对于类似拣破烂这样的糗事,廖饰坤却津津乐道。
作品表达她的心情
从小在轮渡边上的中山路长大的小廖对大海有着无限的爱好,她在刚开始担任美术教师时曾在鼓浪屿泉州路亲戚家免费住了两年,画了几十张的油画写生,用明快的色彩把对家乡的喜爱淋漓尽致地表现在小小的画布上。
“作品跟个人经历息息相关,艺术家都是通过自己的作品来表达和渲泄自己的感情和内心世界的。”廖饰坤在讲起创作时,很自然地就讲起了去年的一次个人剪纸展览。
去年,一个24岁的非常要好的朋友去世,给小廖带来了巨大的伤痛,她说自己“一整年都很压抑,这些都一览无遗地体现在作品中。”当时,廖饰坤用两三天的时间,以朋友的一首诗为题材,用黑白两色的纸张,创作了一组“鬼又进城”的剪纸作品,挂满了租住屋的1楼到3楼,“结果让来参观的朋友都充满了悲戚戚的感觉。”当时晚报的记者在参观过展览后,写道那是“很压抑,有浓重杀气的作品。”
其实在厦门土生土长的小廖一直就是个很开朗的女画家,“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学会自救。那些作品做出来后,我就再没有做过沉重的主题。”在随后的日子里,小廖剪了很多五颜六色的即时贴剪纸,把它们贴在有机板上,挂在窗上、门前,“海风一吹就有光和影的很多变化,心情就舒畅了许多。”
之后,小廖画了很多有趣的漫画。并在那年的11月份,在光合作用的厦大店和大陆店同时举办了个人的漫画展,通过自我调节走出了失去朋友的阴霾。
愉快充满她的教学
不论是创造石头作品,还是剪纸、画漫画,在小廖看来,“那都是对艺术的喜爱,美术教育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在科技中学担任初中美术教师的廖饰坤认为,以往很多美术老师都强调绘画基本功的锻炼并不是艺术创作的根本,“绘画不同于摄影,就在于它丰富的想象力和理解能力,是写意,而不是写实。美术教育,除了要提高孩子的欣赏水平外,最主要的是要让孩子学会冲破直观表达所见所闻的方式,不受约束地把自己对事物的理解表现出来,而且最主要的是要以轻松的方式来表达想法。”因此,她总能引导她的学生们把一成不变的同样一个物体看出五花八门的门道,创作出各不相同的作品来。
正如在自己的绘画创作上讲求随遇而安一样,在小廖看来,绘画在孩子们的眼中,“应该是要让他们感觉美术很好玩,绘画很愉快,这就需要搞美术教育的人要用宽松、宽容的态度来肯定他们,这样才能寓教于乐,让孩子们喜欢。”